银汉老师文化程度不高,很多字也认不全,有一次报名的时候,他问一个孩子你叫啥?
对方回答:冉冉。
他捏着钢笔在纸上比划了好一会儿,尴尬地说,让你弟弟先来,他叫什么?
冉冉回答:尕冉。
后来在课堂上,他查了几遍字典,给冉冉兄弟俩每人取了一个像样儿的官名:建国和建华。
像冉冉这样没有官名的娃娃很多,银汉老师翻着字典-一给取了名,只要父母点头同意,名字就这样一直用了,这个承载着期望和梦想的名字,便将伴随他们一生。
当然,重名字的也很多,叫“强国”的我们班就有好几个,老师叫回答问题,站起来一大片,银汉老师搔着脑袋,不得不另取小名“大强”、“二强”、“强强”eee oet
干沟村是一个偏僻的村子,小学教室是早些年扫盲班留下来的两排黄泥土房,泥士的气息混合着孩子们的呼吸。那个年代课程开设简单,语文、算术和体育,银汉老师就能全部包揽。
他没有编制,像是一个临时工,困难户欠下的几毛钱班费,他默默垫上,等秋收后卖了粮食再还,众多“债户”我就是其中之一本《新华字典》的钱还了两年,每次校园迎面撞见,我都偏斜着脸。
安静的乡村进入了深秋,银汉老师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山坡间,仿佛一颗移动的墨点,他那背过粮食的脊背越来越窄,风左右掀着他头顶的那撮头发…….因为招娣又好几天没来上学了。
银汉老师不在,操场就是大课堂,学生们拿着黑炭棒在操场上画出的一块地方写大字,边写边唱--“在这希望的田野上,是我梦想出发的地方”。